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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楔子

翠萍断崖,高入云海,飞鸟难渡。

一名彩衣少女立在断崖边,闭着眼睛,背对断崖口外的飘渺云天。

这翠萍断崖之上巡风烈烈,换作一普通人站在这,必定会被这强风吹飞,跌下身后万丈深渊,尸骨无存!

可这名彩衣少女却面色平静如止水,身形更是不摇不晃!任凭那巡风猛灌,她自岿然如铁铸山林。

便在此时,彩衣少女突然睁开眼,眼中异光开合,如同灿世明花一般,刺破尘世虚浮——还不及看清她眼中神色,这彩衣少女便仰倒下去,跌向断崖口!

这一幕异常惊人,眼看着少女朝着断崖底下跌去,奇迹却没有发生……

彩衣少女睁着双眼,她的眼神几无变化,从上方视角可以看见她的全部表情——她就好像正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,就这么放弃『挣扎』,仰身跌下悬崖!

……

九庭荒域,无限广而无限大的修真世界。

有人知晓这世界的边界在哪吗?无人知晓,至少没有任何人宣称『知晓』。

九庭荒域又称九州荒域、九州方域,它们只是常人根据『已知』范围内的疆域地质,对这个世界进行『假想』后,提出来的称谓。

当然了,这『常人』也指的是『九庭荒域』内生活的人类。

在九庭荒域,不仅仅生存着人类,还有妖、灵和魔。

所谓妖和灵,便是由万物生灵化生,『为恶』者为妖,『不为恶』者为灵;魔则没有固定的概念,专指那些『为恶』的『东西』。

魔分为『生魔』和『死魔』,这是比较笼统地分类,细分繁多,不一一表述。

而另有一类人,则是相对于妖魔的『修行者』。

万物皆可修行,妖魔也属于修行者,只是这当中依然牵扯着笼统和细分的关系。

九庭荒域,修真之地,然大道失衡,妖魔横行,食人乱纲,天下苦祸久矣!

……

九庭荒域,东庭徐州,钱沧国,百芝县,木参村。

一名岁数不大的小女孩,坐在自家的门前地面上,用一只木锤,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豆枝。

这名女孩名叫小木子,暂时还没起大名。

木参村是个很贫穷的小山村,对外交通不便,村里面也没有什么富口大人物,大多是靠打猎、种庄稼维生的普通村民。

小木子无父无母,由爷爷养大,而今也有十三岁了。

十三岁,正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节点。

小木子在村里的私塾里读过几年书,后来那私塾先生死了,私塾就没了。

小木子生的还算可爱,只不过更多的是一股憨气,大部分女孩子身上的那股聪慧劲,在她身上难以发现。

现在,小木子正在敲豆粒。她敲着累了,便成为现在这副模样了。

“小木子!去给刘三姥爷家送药!”屋子里,突然传来一声呦喝,是小木子的爷爷老芽头,老芽头是村里唯一的药师,因而才会有『送药』一说。

小木子听到这喊话,马上应了一句“来了!”便放下手中木锤,从满是尘土的地上爬起来,反身跑进屋子里。

不一会儿,小木子提着一包草药,从屋里又跑出来,穿过家门口,小步跑向村东头。

跑到一半时,她没注意给一道绳子绊了一跤,当场连人带药趴在地上!

“哈哈哈哈!……”旁边传来一名小男孩的笑声,很大声。

小木子只感觉自己的膝盖、手关节和鼻子都生疼,眼泪止不住往下掉,她听到那大笑声,瞬间就明白了过来。

小木子抬起头,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发声的小男孩。

是一名年岁比起小木子来,大不了多少岁的农家男孩;那绊倒小木子的绳子,就是他弄出来的『陷阱』,他是张猎户家的儿子张铁胆。

小木子一言不发,把药包抓着,人从地上爬起来,踢开障碍物,忍着膝盖的疼痛往前走。

“蠢得跟驴一样……”张铁胆看着小木子愤怒却沉默的模样,嘀咕道。

小木子虽然听到了,但她的脑袋里始终有一个教诲在提醒她——

『不要招惹是非,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』

这个教诲也许是老芽头曾对她讲过的,也许不是;总之,它现在牢牢占据在小木子的脑袋里,在她最愤怒的时候,冷静她的思维。

但是这种冷静,是一种压抑。

张铁胆只是觉得小木子很怪,不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,是个异类。

小木子一瘸一拐地提着药包,走到村东头刘世多的家门口。

她走到门前,使劲敲了敲门。

“三姥爷!我进来了!”

说着,小木子就走进刘世多家里。

村里的大门,一般都是敞开的,所以小木子不需要等刘世多开门。

刘世多是一名『道爷』,当年从外面进来时,他只带着他的桃木剑和破道袍,据说是个有『风流』过往的道爷。

刘世多和老芽头关系很好,小木子的这个『三姥爷』也是认的,并不算真正的三姥爷。

没人回应,小木子提着药包,走进了里屋。

在里屋,小木子见到了刘世多,对方正背对她坐着——刘世多坐在一块团蒲上,身形佝偻,一动不动。

“三姥爷!我给你送药来了!”小木子一边走到刘世多身旁,一边说道。

可是,刘世多垂着脑袋,并不回答。

小木子奇怪地探过头,去看刘世多低下的头。

“三姥爷你睡着了吗?”小木子嘟囔道。

刘世多突然动了一下,他的脑袋抬起来,眼珠子翻白,直勾勾地盯着小木子看!

小木子立刻被吓了一大跳,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面退出一大步!

哪知她这一退,那刘世多就好像被『触发』了『开关』一样,猛地从团蒲上蹦了起来!凶猛地扑向了小木子!

小木子瞪大眼睛,来不及惊呼出声,突然耳闻一声清泠,剑莲浮现眼前,摧枯拉朽地劈开恶尸!

小木子一屁股坐在地上,憨憨地不知说话,只能眼突突地看着眼前的景象。

是有人救了她吗?

但是,为什么周围没有一道人影?

小木子就这样独自一个人呆坐在里屋,看着无人存在的空气。

一怔,随即醒觉。

小木子看向眼前,看着被分尸的『刘世多』,恐惧与恶心感觉涌上心头;她实在忍不住,不知从哪得来的力气,使小木子迅速爬起身,哭喊着往门外跑去……

……

刘世多被人分尸的消息,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木参村。

村民们不会相信那是小木子所为,他们都在怀疑有村外的杀人狂进来,个个都极度紧张了起来。

刘世多死状凄惨,村老动员了几家壮丁,好歹是把刘世多的尸首埋了。

发生了这种事情,总归是要向县衙里报官的,但是县衙离木参村老远,再加上最近『妖魔潮』泛滥,这小山村里死了个把人之类的『小事』,衙门八成是不会管的。

如今之计,只能严防谨守,家家门窗禁闭,夜不出户,被动地祈祷灾祸别找上门来。

村西头的宁大成说这是妖魔作祟,但没人信他,而且他自己都不确定,只是随口说说。

可是小木子却记得清楚,当时是怎样一个荒诞恐怖的景象……

这件事情,就这么沉淀下来,过了几天,村里面也没再出事。

大家都觉得事情过了,便又开始正常作息,不再紧张兮兮的了。

又过了半月,就连小木子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,村外来了一名道姑。

这名道姑,说是巡游四方,顺便替宗门收受弟子来的。

但是这小山村,哪有什么弟子让她收啊?

……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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